□ 钱薇伽 王博雅

　　早餐、正餐已落幕，又到了午后茶歇时分。阿婆的故事里提到了许多甜点，有面包、蛋糕、吐司、饼类、泡芙、蛋挞、果冻、酥条等等。它们可以出现在早餐，可以出现在下午茶，也可以是正餐的配餐。

　　面包与蛋糕

　　在大多数情况下，阿婆只简略地提一笔面包。详细一点的，有波洛早餐桌上的羊角面包、奶油面包卷，都是搭配波洛的最爱热巧克力。

　　《魔手》中提到过的餐前面包是葡萄干面包，这已经是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大众货了。

　　黑麦面包出现在《蓝色特快之谜》里。老小姐瓦伊娜认为她的长寿秘诀就是每晚吃一小片黑麦面包再喝一点酒。

　　在故事里有一种糕点叫司康饼（scone），出现在《谋杀启事》《葬礼之后》。司康饼虽然翻译成“饼”，但其实是面包。司康是苏格兰皇室加冕的地方，那里有一块石头叫司康之石。传统的司康饼呈三角形，燕麦是主要材料，放在煎锅中烘烤。而现在，司康饼的主要原料变成了面粉，烤箱烘烤，任意形状。

　　在翻阅资料过程中，我买了一个司康饼，咬了一口才发现，这正是我寻觅了很久的糕点，童年的记忆涌上心头。小时候，我有段时间去姑婆单位食堂，偶尔吃到过这种饼，松软，甜而不腻。见我喜欢，姑婆每天都会给我买一个。

　　松饼也是蛋糕的一种，曾经出现在罗歇伯爵（《蓝色特快的秘密》）的早餐桌上，也曾出现在《底牌》里，见证安妮和洛里默太太的对话。松饼的原料和蛋糕很类似，蛋白蛋黄分开打发，不同的是蛋糕需要烘烤，松饼则是放在平底锅里煎，一面焦褐一面金黄。吃松饼时，可以夹糖或者蜂蜜。如果两片松饼夹上红豆沙，那就是哆啦A梦的最爱——铜锣烧。

　　蛋糕，人人都爱。《幽巷谋杀案》里有杏仁酱朗姆蛋糕，波洛明确表示喜欢的蛋糕，除了奶油蛋糕卷，还有巴巴朗姆酒蛋糕，这是在《底牌》里提到的。这两款蛋糕都是朗姆蛋糕的分支。朗姆蛋糕是在蛋糕原料里添加了朗姆酒和葡萄。杏仁酱朗姆蛋糕就是在蛋糕上浇杏仁酱，而巴巴朗姆酒蛋糕的来历就更大了。

　　巴巴朗姆酒蛋糕不是巴拉巴拉小魔仙，而是法国阿尔萨斯的传统糕点。18世纪初，波兰国王Stanislas Leszczynski成为法国东北洛林（Lorraine）的公爵。留胡子的公爵热爱美食但没牙，无法享用最喜欢的阿尔萨斯奶油蛋糕，于是厨子特别在奶油蛋糕上淋上托卡伊葡萄酒，方便公爵食用。

　　巴巴朗姆酒蛋糕的原产地在波兰。公爵说蛋糕的外形很像波兰祖母穿的连身裙，而祖母的波兰文为babcia，意思是祖母，加上胡子的法文发音近似baba，才有了这个特别的名字。此后由巴黎糕点师傅以朗姆酒代替托卡伊葡萄酒或坦西利口酒，成为现今阿尔萨斯地区的传统糕点之一。这道糕点也很受意大利那不勒斯人喜爱，除了朗姆酒口味外，也淋上柠檬利口酒，或在巴巴蛋糕上加一球香草冰淇淋。据说，这种蛋糕有满满的酒香，不擅喝酒的人会一口上头。

　　在《谋杀启事》中，邦纳小姐在最后一个生日上吃到了德国女仆米琪做的蛋糕。布莱克洛克小姐允许米琪用从美国寄来的奶油、准备留到圣诞节的葡萄干、厚厚的大片巧克力和一磅白糖，做米琪最拿手的生日蛋糕。米琪开心极了，说会做出“甜美滑腻”的蛋糕，她还会在蛋糕上浇巧克力霜，写上祝福的话，可见她是真心热爱做蛋糕。蛋糕越甜美可口，被好友杀死的邦纳之命运就越可怜。

　　《死亡草》里，丈夫指使女仆在蛋奶冻蛋糕的珠子糖里下毒，毒死了妻子。不知道是确有这种蛋糕，还是翻译的理解，我只找到了奶冻蛋糕。所谓“奶冻”，是用牛奶、奶油、砂糖、吉利丁片和其他材料，比如咖啡粉、绿茶粉、可可粉、椰浆等，混合后放入模具冷冻，做成半透明的小块或者长条，卷在蛋糕里，口感是相当冰爽。

　　《黑麦奇案》中提到了巧克力蛋糕和瑞士卷，前段时间突然爆火的瑞士卷也就是蛋糕卷，《万圣节前夜的谋杀》里有糖霜蛋糕，《空幻之屋》里的焦糖乳酪蛋糕，这几款现在基本算是大众货。

　　《葬礼之后》中，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收到”的楔形蛋糕并不是某种蛋糕的名字，而是蛋糕的形状。这款蛋糕的确很漂亮，撒了杏仁酱和白色的糖衣。作为作案工具来说，这块蛋糕的确很诱人。

　　阿婆在《雪地上的女尸》的序言里，提到过童年时快乐的圣诞节，尤其提到了葡萄干蛋糕。故事里，还专门提到过圣诞蛋糕。圣诞节之于国外，相当于春节之于我们。大家可以读一读这篇的序言，想象童年的阿婆在圣诞节时的快乐。

　　吐司与饼类

　　很多人分不清吐司和面包，我也是查了资料才知道，把面包切片后，放入烤面包机的产物就是吐司。所以，吐司应该是比较硬的加工片状面包。

　　吃吐司必然有果酱。书里提到了很多种果酱，枇杷酱（《罗杰疑案》里谢泼德医生的姐姐亲手做的）、草莓酱（《葬礼之后》）、牛津橘子酱（《伯特伦旅馆》，牛津的橘子会比普通橘子聪明一点吗？）、橘子酱（《黑麦奇案》）、西葫芦酱（《清洁女工之死》）、橙子酱（《空幻之屋》）。最有名的要数《黑麦奇案》里的橘子酱，毒死弗特斯科先生的紫杉碱就是放在橘子酱里。因为英国的橘子酱原料是苦橙，料皮带果肉一起熬制，所以橘子酱又苦又酸，正好能掩盖紫杉碱的苦味。

　　饼类比较笼统，严格说，是普通的饼、饼干、馅饼三种。

　　饼有香饼、松脆饼、蛋白甜饼、橙香沙司薄卷饼、岩皮饼。

　　香饼出现在马普尔小姐系列探案里，《破镜谋杀案》里有注解，说香饼是一种由芝麻籽或者香菜籽和柠檬放一起的甜饼。《伯特伦旅馆》的香饼是正宗的，厨师的秘方是祖传的。不过可能有些人不会喜欢香菜的味道。

　　虽然波洛不喜欢下午茶，但不妨碍他在家邀请贾普督查喝下午茶，品尝松脆饼。松脆饼是介于松饼和煎饼之间的面点，猜测口感应该像饼干。

　　蛋白甜饼是我念了很久很久的甜品，也是奥利佛夫人的最爱。蛋白甜饼是用蛋白打发后，烤制成的小甜点。猜测口感应该很甜，但缺点是蛋白甜饼很容易吸了湿空气，变得粘粘黏黏的，所以奥利佛夫人说：“吃起来费劲的东西有很多种，像是生菜、咸杏仁、实心巧克力，还有粘牙的焦糖糖果或是好吃但更加粘牙的蛋白甜饼。”

　　橙香沙司薄卷饼出现在《空幻之屋》，爱德华和米奇在伯克利餐馆吃午饭时，点了一桌丰盛的菜，橙香沙司薄卷饼就是其中之一。找不到这款饼的资料，猜测可能像鸡肉卷一样的主食，沙司就是Sauce，可能是浇在卷饼上的橙子味道的调味酱。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岩皮饼，可能很多HP迷很熟悉，是一种魔法世界的食物。但是在《古墓之谜》中，也有岩皮饼，当然此岩皮饼非彼岩皮饼。虽然《古墓之谜》这个故事发生在巴格达，但并不是中东特色食品。但岩皮饼是一款英国传统糕点，表面粗糙坚硬，据说口感独特。阿婆家里的厨师简就很喜欢吃。

　　饼干没有特别提到名字，唯一提到的是消化饼干和姜汁饼干。在《葬礼之后》，坏脾气的蒂莫西拒绝吃消化饼干，一定要吃姜汁饼干（可真是难伺候的软饭男）。在圣诞节，传统习俗是做姜饼小人。西方童话有个家喻户晓的姜饼小人，为了逃脱被吃掉的命运，一路狂奔，虽然躲过了老爷爷老奶奶、猪、牛、马，最后还是被狐狸吃掉了，真可怜。

　　侬格酥出现在《第三个女郎》，译者注释：侬格酥，原文为法语，来自法国，在法语中意为“猫的舌头”。它是一种用黄油、砂糖、香草、发酵奶油等材料烘烤而成的小甜点。我推测，侬格酥应该就是酥脆的法式小饼干。

　　馅饼，就是常说的“派”，苹果派就是苹果馅饼。馅饼也有好几种，《雪地上的女尸》提到了肉馅饼，《花园疑案》提到了苹果馅饼，《怪钟疑案》《命案目睹记》里都有糖浆馅饼，《二十四只画眉鸟》中暴露了凶手的黑莓派。和普通的饼不同，馅饼必须有馅料，网上提供的做法不一，而且很多是中式馅饼。

　　故事里还提到了其他甜点，比如巧克力奶油泡芙、奶酪舒芙蕾、苹果挞——开始我以为是苹果蛋挞，查了资料后我怀疑是苹果派——樱桃蛋挞、苹果蛋奶霜（这种甜点像夹心饼干或者面包的馅料，应该是甜甜的带着浓郁奶香的味道）、烤蛋奶糕（类似蛋糕一样的，没尝过不知其味道）、奶油葡萄酒甜点（这款也不是很清楚，没有找到资料，或许只能亲身去英国看一看了）、葡萄酒果冻、芝士酥条、梅子挞、蛋奶沙司、火焰酿雪梨配冰淇淋等等。

　　人类对甜味的追求是刻在骨子里的。在令人神经紧绷的故事情节里，总有一块蛋糕带着朗姆酒的醇和奶油的香，让读者在食物的烟火气里，舒缓急促的呼吸，寻到一丝属于生活本身的甜。

　　（作者单位：四川省成都市武侯区人民法院、河南省人民检察院郑州铁路运输分院）